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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第畫像(引自維基共享資源).jpg
圖片:Thomas Phillips所繪的法拉第肖像畫(引自維基共享資源)

      麥可法拉第(Michael Faraday)是大家學過高中與大學物理課眾所周知的電學大師。他是早期電磁感應最重要的實驗者與法拉第現象(Faraday effect)的發現者。而在化學領域當中,他也是電解反應的設計者。但是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法拉第出身寒微,一生中只受過極少的正式教育,也並不知道法拉第是最早呼籲人們重視環保的環境先驅,也是最早推動平民科學教育的教育家。

                 法拉第沒有受過學院的教育,而是以刻苦自力的學習,最終得以讓他進入到科學的殿堂,與那些英國仕紳階層的博士們平起平坐。甚至以其紮實的學力,在沒有學位文憑的背景下,獲得皇家學會院士;甚至,他還推辭了英國皇室的封爵並且兩次拒絕成為皇家學會會長。法拉第的父親是鐵匠,法拉第幼年必須要打工以貼補家用,他做過書本裝訂商的學徒,透過書本裝訂的工作,他只要有閒暇時間便不斷鑽研書籍的知識。當法拉第二十歲結束學徒生涯後,他開始隻身到研究機構旁聽各類講座,並且遇到他一生最重要的貴人:英國皇家學會會長漢弗里·戴維爵士,當法拉第將自己在講座中所詳細抄錄,並且額外又找資料補充,內容達三百多頁的筆記拿給戴維過目時,戴維十分激賞這位年輕的貧寒學子。並在日後破格任用法拉第作為他的化學助理。戴維的賞識讓法拉第更加確立了發展科學之路。

法拉第實驗室( from Wikimedia Commons).jpg

圖片:法拉第的實驗室不僅是實驗的處所,也培育了科學的人才(圖片引自Wikimedia Commons)

      隨著法拉第所學日益豐富而廣博,但他週遭卻有很多學院派保守人士輕視他的出身,並且對他加以攻擊,就連恩師戴維爵士的夫人珍亞普莉絲都以對待下等僕人的方式來踐踏他。但是法拉第並未因此放棄科學的夢想,也並未因為皇家學院缺乏升遷的機會就有所氣餒。努力以赴的法拉第終於遇到他第二位恩人約翰‧『瘋狂傑克』‧富勒,瘋狂傑克本身是位學者,也是公平主義者,他還認為即使是奴役也要有法律對他們人權進行保障。也因此他沒有門第觀念與門戶之見,瘋狂傑克在皇家研究院裡所創立的富勒里安化學教授,法拉第成為第一位聘任者。從此法拉第在英國的學術界擁有一席之地。由於法拉第是從貧寒當中刻苦自學的,因此他很重視年輕學子獲得教育的機會,法拉第開始對平民學子進行通俗的科普演講。其中最著名的科普演講便是以“蠟蠋”為題材的系列講座,在這系列講座當中,他以蠟燭燃燒為出發點,探究各類物理化學的原理,並且將詳細的實驗操作流程示範給年輕學生。由於這一系列的講座通常在聖誕節舉行,所以又被稱為聖誕講座(Christmas Lectures)。聖誕講座開始於1827年,結束於1860年。演講內容多半收錄在Chemical history of a candle一書中。這本書在網路上有不同段落的文字與圖片,有的還將實驗流程拍成影片放在Youtube,不過目前國內最詳細的版本則是收錄在中譯本─倪簡白老師所翻譯撰寫的《法拉第的蠟燭科學》。

法拉第1856年的聖誕講座(圖片引自維基共享資源).jpg

圖片:法拉第1856年的聖誕講座,我們可以看到當中有不少聽眾其實是年輕的男女孩子。法拉第非常重視這一講座所能將科學教育普及於大眾的作用。

      法拉第的時代,正值歐洲工業革命如火如荼地展開,泰晤士河被污染到臭氣熏天,法拉第特別做了河川水域的調查。在沒有人重視污染問題情形下,法拉第呼籲當時的英國人注意泰晤士河的汙染,並重視都市集中而造成許多河流成為都市污水排水溝的嚴重問題。他要求議會建立污水道,將各家庭的污水集中,並設立都市污水處理廠,以沉澱、過濾等裝置,處理污水水質後,才排放進泰晤士河。這是早期環保主義的先驅。在法拉第的眼中,都市的發展更需要以環境的衛生為前提,一百多年前的他即有這種想法,但在我們現今的台灣,至今仍有大部分的城市,在污水處理方面問題百出,造成大量的土地與河川繼續受到汙染。政府有錢去搞各類科技園區,但是卻不願意將眼光放遠,重視更為重要的水資源與土壤資源的保護,這是很遺憾的。

 法拉第與泰晤士河(引自維基共享資源).jpg

 圖片:法拉第到泰晤士河調查的漫畫(圖片引自維基共享資源)

 

                法拉第很重視科學的正當用途,並且也很重視科學研究者的實質貢獻,他曾說:「希望年輕學子們,也能像蠟燭為人照明那樣,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忠誠而踏實地為人類偉大的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又說:「拚命去爭取成功,但不要期望一定會成功。」法拉第一生雖然也很正視科學殿堂所附加的榮譽價值,但他從不為了追求榮譽而工作。這與時下越來越多的科學家為了追求名位與名譽而工作有很大的差別。法拉第一生只為了正確的科學方向去做努力,他曾拒絕參與為克里米亞戰爭製造化學武器,反觀時下台灣有很多人只為了一時的成果,而罔顧他人的安全與福祉,就像最近毒澱粉順丁烯二酸風波的始作俑者那位王老師,正是只為了自己合成時的成就感,然後又轉賣食品廠商,貽害百姓。最近幾年台灣的食品添加物問題相當多,從塑化劑到毒澱粉,過期的己二烯酸鉀防腐劑等,很多都是為了節省成本而罔顧消費者權益,食品科學被濫用,也導致台灣作為美食王國的美譽蒙上了極大的陰影,更重創了台灣的觀光產業經濟。

法拉第圓盤發電機(圖片引自維基共享資源).jpg

圖片:世界上第一個發電機,法拉第圓盤發電機。(圖片引自維基共享資源)

                法拉第以非正式的學歷而獲得其成就,並且一生注重實質的貢獻與最根本的科學教育,但現在的許多高等學府與一些企業卻仍是以高學歷來掛帥,偏偏強調高學歷的工作卻又給予極低的薪水;教育改革的結果反而讓窮人越來越難以念到好學校,因為升學管道越來越不公平。從法拉第到現代已經有一百多年了,但是人類的門第觀念與貧富差距卻是越來越懸殊,只不過換個形式而已。從以前的貴族仕紳變為今日的財團與有錢政商。博碩士主義掛帥的結果,是導致無數的學子花費一大堆心力去念博碩士,但卻立意不良,而使得博碩士學位淪為一張張文憑。在SCI 點數掛帥的情形下,大學當中肯於努力教學的老師越來越少,老師為了拚研究、拚升等、拚研究經費,教學品質只得淪為被擠壓的犧牲品。然後又惡性循環到所教導出來的學生。我們的社會何時才能重拾法拉第精神,重視實質內涵,遠大於表面的假象。這是很值得深思的。

法拉第一生尊敬的恩師戴維爵士(圖片引自維基共享資源).jpg

圖片:法拉第一生尊敬的恩師戴維爵士。他一生以其開闢電解實驗發現了許多元素的特性而聞名,是發現元素最多的科學家,也被稱為無機化學之父。戴維雖曾經誤會過法拉第,但晚年的戴維與法拉第冰釋前嫌,並曾說過:「雖然我在科學上有很多發現,但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發現,就是發現了法拉第。」

                 法拉第自發性的學習態度,讓他即使在書本裝訂廠,也能發展出比一流大學更實在的求學精神。而發掘其刻苦自學的戴維爵士眼光獨到,並且跨越了當時難以跨越的階級門第觀念。這正是古代人所謂的伯樂與知音。法拉第受到他的啟發,日後也積極在科學教育的實踐上。在這社會當中,有多少潛在的法拉第,其實只因為社會現實而被迫流於平凡,法拉第很偉大,但戴維爵士也相當偉大,因為有他,我們才有了偉大的法拉第。在這冷漠的社會,我們其實也需要更多的戴維爵士,居高位,但不忘記拉拔後進,懂得發掘與欣賞社會上潛在的人才,成為改善世界的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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